作者:高璨
几朵颜色深的乌云在天空盘踞了好久,房中的我正为突现于纸上的一刹白光疑惑,却随后听到巨响,熟悉的雷声来自异乡,硕大了很多,乌云离小城很近,闪电于是直接落在山上。
闪电和雷鸣像乌云一前一后的两只脚,从我目光所及的最右边,走向左边,却没有下雨,感觉像光脚踩在远离海洋的一片多沙砾的沙滩上,硌得生疼,直到大雨倾盆。一场雨就像跟在电闪雷鸣后的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他们很风速地若无其事地走过天空。地上的人们也同样平和随意。坐在两面都是阳台的餐厅里,从容地把酸奶和麦片舀进一只碗,再用小刀把鲜艳的草莓切成块放进去,彩虹从放麦片时开始生长,一直到用小勺将它们融合时描绘为一个完美的半圆。吃第一勺时它在加深色彩,都吃完时已全部溶解在潮湿的风里。
来得措手不及,去得无暇回忆。对于我这个不常见过神明在如此近的天空走过的孩子来说,距离神明很近不在于它多建了一些教堂,不像西藏那样是千万朝圣者要用生命膜拜去的地方,不像耶路撒冷那样因圣者的诞生而神圣永世,不在宗教信仰。
是谁说过真正的信仰和真正的恐惧没有区别,我不否认在宗教信仰这一点上,无论哪一个教派都会提出对未来的美好构想憧憬,但却反过来构造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结果来惩治那些违反教义者。若说为了追求幸福而信教,也未尝不能够说因恐惧惩罚而信教。虽然我也时常支持这种凌驾于法律之上的人类行为约束,毕竟它指明了未来和方向,并且更有力地约束人们不善的那一部分念想,但它着实有恐吓的成分。我所说的真正的信仰是来自于内心的属于灵魂的期待向上向善向美好,这种信仰与恐惧无关,而正是跟随了心之所向,所以做任何事都充满趣味并游刃有余。
在这里便是这样,或人或云都是一样贴近本心,接近神明,因为接近自己。人们生活充裕思想富足,云也是一样。
一场过雨云我吃完了一份草莓酸奶麦片,我也看见了神明没有走在天上,而是走在心里。
2012年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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